朱阁绮户锁清秋 第四节-《香色愁华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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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没有开玩笑。我不爱依伶,怎么能和她结婚?”陈瑾轩虽然在说出那句话之前是有着诸多的顾虑,但此时那话既已说了出来,他也心知是没有退却的余地,这倒反而叫他的态度忽然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。

    “既然是这样,你此前为什么不说,偏偏到这个时候了才说出来?”宋云萍在这样质问的时候,她的心里就已然明白,以陈瑾轩的性格,但凡是他会这样说出来的事,那是绝没有回旋的余地。而此时的宋云萍只是不能接受,也更不甘心,她想要将这一切发泄出来,却终是郁积于心。

    陈瑾轩站在那里,只平静的回了一句,“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我。”他说这话时是少有的冷静,冷静得甚至有些漫不经心,就仿佛是在玩弄一颗胜利的果实。

    “那现在怎么办?你知道你这话要叫依伶听见,她会有多伤心。不止如此,你让她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?”宋云萍生气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又坐了回去,伸过手去端起茶几上的一盏青花小盖盅,正要去喝那茶来顺一顺堵在胸口的气,偏又被那茶烫到了嘴,直教她越发的生气,以至那杯茶从她手里放下的时候,连杯盖都掉在了茶几上,茶水也洒了一片。

    这时,陈瑾轩又不紧不慢地说,“此前我就已然对她说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宋云萍一只手摁住胸口,俨然是要接不上气来一般喘着说:“你什么时候跟依伶说的?”

    “就在上一次,有天下午我提早回来,恰好她来家里那天,就是那天早上我跟她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样对得起依伶吗?你……”

    宋云萍的话没有说完,陈忠庭站起身来,上了楼去,他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,只是走出客堂的时候长叹了一声,那声音深沉得俨然是有一座山压住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就这样,在这深深的弄堂里,这么一户寻常的人家短暂的传出一阵争吵声之后,随着熄灭的灯光又安静下来。只是从前楼的窗里依然偶尔的传出深沉的长叹,那一声声的叹息仿佛是因了失望,又俨然是无奈。

    至此之后,一连几天,陈瑾轩在这个家里都再没有与谁说过话,也没有谁与他说话。尽管陈子曦是有许多话想要问他的,但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安分的选择沉默,以沉默来隐藏他心里于爱复燃的希望生出的欢喜。

    而如今的陈瑾轩是已然受不得这压抑的,陈忠庭的那一声声叹息又令他想起自己年幼时背不进书的情景,如今想来,似乎除了满腹的怨气就只剩下对那段岁月的怀恨。

    后来的一天晚上,就在这一家人都在客堂里吃饭的时候,陈瑾轩从餐桌边站起身来,回到房间收拾了几套衣服装进一只皮箱,就这样拎着于家人的面前一声不响的走出了门去。自始至终,在这个家里都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,谁也都明白言语在这个时候的多余。

    离开家后,陈瑾轩在他每天去银行的路上都会经过的一家饭店住了下来。尽管他很清楚,凭他身上的那点钱在这个地方是住不久的,但事到如今他也别无选择。

    这时的他就像个身患绝症的人,俨然自欺一般满怀着复原的幻想,却已是在消磨剩余不多的时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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